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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女人》(第1章)

3099.net  发布:2006-3-16 22:22:34  来自:多彩的人生原创  浏览:
我的童年总的说来算得上是幸福的,与其他孩子比较,我不愁吃、不愁穿。我有一个能干的而且性格独立的奶奶,特别是她有做豆腐的好手艺,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,常常偷偷把豆腐弄到街上去买,是远近有名的死不改悔的小农经济“典范“。因为她的泼辣,还有家庭出生是贫农这样好的成分,虽然常常受点小斗、小批评什么的,对我们家生活也无大碍。不过,正是我奶奶的能干,导致了我爸爸的不独立。我的妈妈,虽称得上是一个温顺,善良的美丽女子,可身体柔弱,多病缠身,也就一直不被我奶奶看重,因为在奶奶的眼里,妈妈只能帮她做豆腐打打下手以外,就只是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,为此爸爸也不喜欢我的妈妈。那时,在我的记忆里,妈妈总是不开心,常常是泪水涟涟。
  
  小学毕业,我很顺利地考上了重点中学,我们全乡仅有三人。不久,我们家的支柱——我的奶奶,因病瘫痪,并且很快就失去记忆,奶奶的突然病倒,这个家就像塌了天一样陷入了绝境。 因为,我那从不当家理财的爸爸一下就蒙了,他根本经受不住打击,没有办法应付这种突发变故,一下子精神失常了。我可怜的妈妈,为了全家吃饭,让我们安心读书!拖着病弱身子,像奶奶那样做豆腐到街上去买,还要服侍瘫痪的奶奶,照顾病中的爸爸,妈妈服伺奶奶整整三年哟,直到奶奶去世。
  
  真所谓祸不单行,我14岁的哥哥,为了替妈妈分忧,退学后到外地做服装生意,被人骗得血本全无,看着整天缠着我妈妈讨债的那些人,我心都碎了!夜里,我经常听见妈妈的哽咽声,我只有默默陪着妈妈掉泪。就在那时,我突然发觉,我长大了,懂事了。
  
  每到星期天,我就会提上小篮子,到县城去卖豆腐干,城里人的好心人也都会怜悯我,等着我,要专门买我的豆腐干。记得我的个子好小好矮,有的时候还帮妈妈挑豆腐担子,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,天蒙蒙亮,我迎着寒风挑着豆腐担子,迎面一辆车子射出的强烈的灯光,我眼前一黑,什么也看不见,摇晃着担子,失去重心,倒在了地上,豆腐摔成了白渣泥。我伤心地哭了,妈妈为我擦去了泪水。我到现在,才算明白当时妈妈比我还伤心。我很佩服妈妈,我更敬重妈妈,在家庭遭受巨变的时候,她一改柔弱,变得那么坚强!我今天的很多性格就是妈妈传给我的。
  
  就这样,在磕磕绊绊中,我上完了初中,我一心要考中专,为的是可以尽早替妈妈松担子,很遗憾,就差那么一点,落榜了。妈妈鼓励我复读了一年,仍然是以几分之差,只得“委屈”地上了高中。
  
  妹妹,弟弟为了我,都退学了!在上高中那段日子,奶奶瘫痪三年后离开了人世,神志不清醒的爸爸要么卧病在床,要么就打妈妈,骂弟妹,不过爸爸在清醒的时候就唯有爱我,也只有我才能喝退爸爸对妈妈的打骂。我一度坚决要停学,妈妈流着泪劝我,就连爸爸也要求我必须读书。我的妹妹,更是风里来,雨里去,做农活,卖豆腐,为我筹积生活费!那时,我喜欢文学,就选择了文科班,也许这就是我的命,高考以四分之差与大学擦肩而过。我灰心丧气,任何人来劝我复读,我都拒绝了。
  
  这时,妈妈累得一度倒下了,和爸爸一样病在床上,哥哥虽然是个男孩子,他一个人那单薄的身子毕竟还担不起家庭的重担,我要与哥哥一块儿来承担。
  
  那时,高中生在农村还算得上是物以稀为贵,很快,乡里就看中了我,我被赶鸭子上架,任大队妇女主任兼团支部书记。任团支书还没有关系,当妇女主任就叫我为难,我才18岁,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,很多的时候是做计划生育宣传工作。记得有一次,有人举报一个已经生过两个孩子的妇女又怀了孕,她是一个有名的钉子(指说话不讲道理),要说服她做人流,我真的不愿意去,但又是工作,只有硬着头皮去,那天我与几个村干部到她的家里,她的气全洒在我身上,“你,好不好意思说我,你算什么,生了几个,有没有男人呀。”想想我当时的心情,羞得我无地自容,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。

  
 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,我才慢慢适应了工作。那个时候我很天真,一心想把工作做好,就常常向村支书汇报,可是,我也发现了,村支书那双“关心”我的眼睛,有时候让我害怕,我怕与他在一起工作了,如果他安排和他一起外出,我就说有事不能去,很多的时候只有借口妈妈病了要请假。再后来,我两天上班,三天卖豆腐,成了有名的豆腐西施。
  
  两年过去了,我的工作关系仍然存在,职务还挂着。第二年的年底,有人通知我到村支书那儿领这两年(480元)的工资。没有人可以替我代领,一想起村支书的那不怀好意的眼神,我就恐惧,但看见病床上的爸爸,环视一贫如洗的家,近500元呀,可以替爸爸妈妈买些营养品,可以为他们付些药费,还能置办点过年货。我邀了同伴一起去,很多次领不回这个钱,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单独去。

  
  面对村书记那嘻皮笑脸的神态,口里道出爱呀,情呀,想呀的梦语,我装着不懂,我总大声说话,大声哈哈,让别人看到,听到,我强装笑脸,早就想好应该怎么对付,我将计就计,也小声向他问好,说了一些好听的话,让他误以为我答应他什么,在他用一只手把工资乖乖地递到我的手里时,他却用另一只手趁机在我的上身拧了一把,我愤怒挥起右手挡开他的脏手,“你见鬼去吧”,朝着他踢了一脚,乘他愕然的时候,我拔腿一溜烟地跑了
  
  回到家,若无其事地把钱交给了妈妈以后,没有谁知道,我心里苦哇,一个人跑到田埂上大哭了一场。我以为,他会报复我,几天过去了,一点动静都没有,反而,他更是想走近我,在村头路口,明着追堵我,我太害怕了。
  
  春节前后,说媒的人快踏破我家的门槛了,妈妈拒绝了老公家来人的提亲,在征得我同意后,为我物设了对象,是一个包工头的儿子,他家是有名的万元户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这样能摆脱村支书的纠缠。我就随着我的表姐和表姐夫到了广西,到对象父亲承包的工地上干活,对象是个小有名气的木工,他在某城市开了一家家具店。那时,他为了来见我,也专程赶到了广西,当我们见面以后,我看不上他,年龄比我大十岁,他到是在乎我,可是我却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哇!
  
  在广西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我到是喜欢上了一个刚从大学毕业来工地实习的大学生。那段日子,浪漫而温馨,那个大学生也非常喜欢我。我却忘了,我竟在对象的父亲眼皮底下!我是他儿子的对象,将来要成他的儿媳,怎么能喜欢另外的男人呢。我在一次生火中,被牛毛毡烧伤了手,皮肉分家冒起来好多好大的水泡。大学生知道后,心急火燎跑来了,再三叮嘱我不要刺破了泡,以免感染。可是,因为烧伤又痛又痒,我用手指挠破了泡,几个小时后就感染了,发起了高烧。第二天早上,他拿来了烫伤药,同我表姐一起撞开了我的门,看到我这个样子,当机立断把我送到了医院,我在住院的十多天里,是他细心照顾着我,在我疼痛的时候,在我苦恼的时候,他安慰我,他给我讲故事,说笑话,给我好多的快乐。然而,快乐短暂更残酷。
  
  就在出院后的那天半夜,我表姐突然把我叫醒,收拾好我的行李,直接把我送到柳州,托付一个老乡送我回去。我哭着求表姐,让我见他一面再走。表姐唯有叹息,她告诉我“你认命吧,你知趣吧,大学生只是一时感情冲动,喜欢你的青春脸蛋,喜欢你的美丽可爱。你是农村人呀,他是大学生,我们了解过了,更重要的他是高干家庭,你们不会有结果,他的家庭不会接纳你的.......”我恨,恨自己,恨表姐,恨他的那个高干家庭,为什么?为什么呀?!我坚信他一定会来找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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